第36章:一根毒刺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温子淑字数:2197更新时间:25/03/15 16:13:21
    被暴打完赶出家后,钟青宴又呕了好几口血。

    才捂着绞痛的肚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可走了几步,腹部的绞痛,让他没力气再走下去,他便拐到一处鲜少人至的暗巷,寻了个石墩坐下。

    如此,绞痛之感才少了些许。

    他坐在石墩上背靠着冷冰冰墙面,脑海里回想方才父亲怒骂他的言语。

    他的生母是个妓女,这是深扎在他心头的一根毒刺。

    他从小就知道,也从小就恨也自卑!

    恨,是为何他的生母是个跟人跑了的妓女,恨她不愿意跟父亲,为何还怀了他把他生下来!

    自卑,是他有个妓女生母,这是他人生一大污点!

    而他自认从小聪慧过人,满腹才华,更有鸿鹄之志!

    如今就因为他生母是妓女,他就不能登科入仕,就不能大展宏图!

    凭什么!

    既然命运如此苛责待他,那他就偏要科考,偏要走仕途,偏要踏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没人能阻止他走仕途,就是他的生母他的父亲也不能!

    思及此,他眼神变得逐渐阴暗狠戾起来。

    心中有了算计。

    另一边,被他们算计着的柳映枝,此时正满脸焦急地朝玉松堂行去。

    门口小厮来禀,父亲怕她担忧,提前行程从京城往回赶。

    却不料在溪山路上遭遇了劫匪,受了重伤!

    就连这两日突然不见人影的郁北霖,她都没心思去管了。

    她此时心紧绷着,难道父亲注定要失去双腿,抑郁而终,她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吗?

    若真是如此,那上天为何让她重生呢?

    可当她揪着一颗心跑到玉松堂时,却见满身是血的父亲,并无大碍。

    只是小腿轻微骨折,需要静养。

    身上的血看着可怖,却都不是他的。

    柳映枝像是劫后余生脱力般,腿一下子软了,扑到父亲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父亲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实在太怕了,她怕会像上一世一样,她都还没来及好好孝顺父亲,父亲就又要离她而去。

    哭够了,她才堪堪从父亲身上移开,脸上身上都沾了血迹,她也不嫌脏。

    只吸着鼻子,说话带着鼻腔问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父没说话,这次跟着柳父一同去的玉娘,却满脸不悦开了口。

    “还不都是因为你,表哥想早些回来不让你担心,才日夜星辰赶路,也是因为你让他必须走溪山的路,这才在路上遇到了土匪大劫,若非又来了一波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和那些土匪对打。还有一个黑衣人冒死救了表哥,怕是,表哥的命就要没了——”

    “玉娘!住口!”柳父冷脸喝令她。

    她看了眼表哥,存着怒气没发完,只得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情不愿闭了嘴。

    柳父安慰着女儿,只道是巧合,不怨她。

    可怎么不怨她,她自以为避免了父亲失去双腿抑郁而终的悲剧,可却也险些酿成父亲死在刀下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后果。

    这会儿,她心中满是自责,自责过后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后怕。

    好在,那个黑衣人救了父亲。

    她会为他祈祷的,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平安顺遂。

    若是能遇到他知道他是谁,她一定会好好答谢他。

    玉娘被柳父打发出去了,此时,柳父换了身干净衣服。

    坐在床边是也已经换了干净衣衫,净了脸乖巧坐在一旁的柳映枝。

    柳映枝又检查了一遍父亲伤势,确定父亲真的只是伤了小腿,别处并没有受伤才彻底放心。

    此时,她也决定,现在就告诉父亲,她觉得将柳家生意迁去京城之事。

    让父亲把柳家的生意都交给自己,他则安安生生歇息颐养天年。

    当然,她也是真的后怕,这次是她重活一世又预知,才让父亲免了此劫。

    可后面呢,后面若是有她不知道的潜在危险,再在某天夺走父亲性命怎么办?

    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只有父亲一个,她不能失去父亲。

    为了让父亲放心,她还同父亲说了,她做的商号玉珠娇已经入了京城珠宝商行,且玉珠娇娘做的珠簪,这会儿已经在京城有了点儿名气。

    她相信,用不了半年玉珠娇娘的珠簪就会成为北荣一绝。

    届时她也有信心将柳家珠宝做到京城第一皇商。

    不过,她没将她就是那个玉珠娇娘说给父亲听。

    如今,知道她是玉珠娇娘的只有喜桃和暗中假扮此身份的一个信得过的女掌事秋容。

    “我不同意!你不能去京城!”父亲严肃冷硬的声音,将柳映枝飘远的思绪拽回。

    她有些意外地望着父亲。

    她以为父亲会支持自己,会同意的。

    “父亲,为什么女儿不能去京城?”她疑惑。

    问出口后,她忽地想起之前,每次父亲去京城送货,她想跟着去时,父亲也是这般严肃说,她不能去。

    以前,她以为父亲是觉得她小才不让她去。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好像并不是了。

    柳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凛然,是柳映枝从没见过父亲这么严肃的一面。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半分商量余地只道:“总之,我就是不同意,你也就是不能去京城。”

    “父亲,您不让我去京城,是不是因为母亲?”柳映枝突然发问。

    柳父面上冷然,听后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可衣袖下的手指却不自觉捏紧了。

    柳映枝观察入微,自注意到了。

    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猜想,继续追问:“您从没在我面前提及过我母亲,只说她已经死了,死在京城。”

    “可母亲她究竟怎么死的,您却从来没说过。还有,母亲的死和我去京城又有什么关系吗?您为什么这么怕我去京城?”

    母亲难道死于非命。她去京城也会有危险?

    还是说,父亲还有别的隐情?

    不然,当年父亲高中探花,前途可谓无量,为何会宁愿舍弃前途,也要带着她离京,来到临州这个小洲县?

    一时间,所有的疑惑像是雨后春笋,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搅在柳映枝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