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眼镜一摘,火力全开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重枝雨字数:8736更新时间:25/03/16 03:49:11
    尊严这种东西,越没有的就越想得到,但越是想拥有却就越是会失去。

    弱者、可怜、同情。

    这三个词汇组合在一起的威力对于黑崎织月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尤其是在本来就因为那晚亲身体验了他们两个的整个过程自己还藏在被窝里被迫助力,以及带着母亲的骨灰即将要回到那个梦魇地的心情交织在一起。

    冷静。

    理智。

    这种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即便十几年前从那个乡下的村子独自一人去往东京,路上与在东京扎根初期的费力,也没有此刻更加扎心。

    原野司的这几句话。

    尤其是最后一句。

    无疑将她的自尊心撕的粉碎。

    这其实不怪她此刻的心情宛如黑暗深海的潮波狂涌,实在是最近太过压抑,哪怕她控制力再好,这会儿的情绪也犹如闸口积攒了整整三天的洪水没有泄洪,终于撑不住了之后溃堤。

    无论任何人打算通过说她可怜就想撕碎尊严都会失败,除了凉宫纱香。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身上所披的厚厚盔甲,就是凉宫纱香帮她拼凑出来的,跟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差不多,能轻易击破坚实盔甲的人并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知道弱点的创造者。

    原野司不是凉宫纱香。

    但他却是她的代表。

    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没有凉宫纱香的应允,他是不可能有跟自己独处的机会的,否则打个电话就能拆穿。

    那么为什么要让他陪自己呢?

    保护?

    或许有吧。

    但在黑崎织月看来,更多的是挑衅,以及完全不复往日顾及她的心情。

    毕竟抛开上次藏进被窝里充当他们的运动近距离观察员之外,她不相信凉宫纱香不知道因为原野司这个人的存在,就已经无限疏离她们的感情。

    如果是真的想保护自己。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

    就算暂时忙没时间,那自己其实也并不着急,为什么不说先等她几天?

    现在又弄出录音器这种东西,凭借多年的交往经历,黑崎织月就断定这绝对是醋意极浓的凉宫纱香所要求的,而不是原野司骗她,但就算是骗她,她也会将账算在凉宫纱香的头上。

    无他。

    因为生气。

    并且是带着报复心理的生气。

    本来因为原野司的出现就打破了她们保持了十几年的平静,黑崎织月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产生了些拥有的时候毫无察觉但离开前涌出的奇妙感情。

    这也就算了。

    那种东西可以放弃,因为她们注定不可能像普通朋友那样寡淡的交往。

    毕竟这一天早晚会来临。

    之前她都已经决定体面退场,然而现在又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情,要说不是故意的针对自己恐怕谁都不相信。

    既然对自己的防备心理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为什么不直接就挑明?

    因此在各种情绪交织之下,黑崎织月的自尊心疯狂作祟,即便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凉宫纱香对她有着摆脱困境的恩情,但她还是忍受不了这种充斥着浑身上下的羞辱感,已经决定自暴自弃,并且要不择手段的报复回去。

    “麻烦开两个房间。”

    “开一间。”

    “这位先生…”

    “我说开一间。”

    “那就听她的开一间。”

    北海道札幌皇冠假日酒店,就在原野司在前台开房的时候,拉着行李箱的黑崎织月就面无表情的走上了前。

    她的语气显得毫无感情可言。

    因为天气而道路难行,再加上原野司不想坐公交的原因,他们出了机场就直接去市郊的车店买了辆车,也就是这样耽搁了半天,所以由原野司提议决定先在札幌住一夜再陪她回去。

    而在她的坚持之下,原野司决定静观其变,两人就这么开了一个房间。

    原野司知道在飞机上自己说出那些话就刺痛了她的内心,但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激烈到从那时候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而到了封闭的空间之后,他也没忘记自己胸口还有个录音器,于是换好鞋之后坐在床边提醒道:“我觉得这样可不太合适。”

    “合适不适合的,你不是也都默认和我一个房间了吗?毕竟你真要跑我可没有阻止你的能力。”黑崎织月就没他那么悠闲了,直接用脚甩开了鞋子。

    她的不高兴已经写在了脸上。

    连带着行为也毫不掩饰。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现在我帮你把这东西弄掉了,不用再有所顾忌。”黑崎织月猛然转过身一把将他领口上贴附的录音器扣下来。

    捏着那枚不足指头大的录音器直奔落地窗,打开窗户之后就扔了出去。

    “你不怕她生气?”

    原野司见状有些意外。

    “她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崎织月面无表情。

    “旅行包里每件衣服都有。”原野司指向自己带的旅行包再次提醒了句。

    黑崎织月沉默不语。

    只是光着脚迈开步子走到他放在地板上的包前,蹲下身体拉开拉链开始一件一件的翻找,在扣完了四个小型录音器之后又重复自己之前的行为。

    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似乎根本不在乎有什么后果。

    “这么强硬?”原野司有些咋舌。

    “我强硬,呵呵,应该是之前那么强硬的原野君你,竟然会接受她安装这种东西,实在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毕竟身份转变了。”

    “哦。”黑崎织月的态度很冷淡。

    她没有再废话,而是光着脚走到原野司的面前,抬起下颌微微仰视着他:“上次在医院被人打扰,这次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

    “就是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酒店里可没呼吸机。”

    “谁说一定要用呼吸机了?”

    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着话的同时,黑崎织月微微的脸摘下了她从见面起就一直戴着的扁框眼镜。

    眼镜一摘,火力全开!

    如果说凉宫纱香是职场女性中性感的代名词,那么黑崎织月这位细枝结硕果的女人则像是一片柔弱易碎的雪,既让人忍不住想触碰,可又明知道只要一碰就有彻底碎裂掉的风险。

    她今天依旧穿的是黑色长裙,与如初雪般病态白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

    没穿鞋子光脚踩着地板。

    脚趾也晶莹漂亮。

    高挑的身材加上纤细的腰肢,以及她那明眼能看出的柔弱身体,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在听到对方主动寻求欺负时,恐怕都会忍不住想要把她给拉到床上,然后狠狠不语出击让作为医生的她治疗一下好好自己的火气病。

    原野司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还是暂且压下心思等待。

    先看了眼她变化的愿望清单。

    【愿望对象:黑崎织月】

    【愿望清单如下】

    【1、既然我不被她在乎,还想拿自己男朋友试探我,那今晚我就不客气,做个替她先拿拿味的闺蜜(紫)】

    【2、想拉着原野司一起私奔,让凉宫纱香知道了之后后悔终生(紫)】

    【3、要是我身体可以的话,真想跟原野司拍一些照片,用高清摄像机记录下我是怎么拿拿味的,然后再发给她看她会有着什么样的表情(紫)】

    三愿同紫,恐怖如斯!

    以他过往的经历来看,面前黑崎织月的三愿同紫绝对是属于第一次见。

    不过这些愿望也够逆天。

    看的出来似乎是自己在飞机上的那句话成为了黑崎织月负面情绪爆发的一个奇点,或许是因为愤怒于凉宫纱香的不信任,又大概是恼怒被践踏了尊严,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了理智。

    而且还有着严重的报复心理。

    包括凉宫纱香和自己。

    否则第二项愿望里也不会是拉着自己一起卧轨,当然对凉宫纱香更甚。

    原野司在她的第一项愿望和第三项愿望之间来回揣摩了下,既感觉有些震惊和无语,又感慨这些她们两个不太正常的人果然感情有点太塑料了。

    而且你还拿上味了!

    不过真要拿的话…

    你要说这个我今晚可不困了啊!

    “原野君,我看起来应该是属于比较好欺负的那种吧?在体态这方面。”

    见他一时间没有动作,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前只有将近三十公分的黑崎织月也不急,而是轻启红唇开口问道。

    “是的。”原野司点头承认。

    “那你想欺负我吗?”

    黑崎织月脚步再次往前。

    “想的。”他再次承认。

    “既然这样那就请欺负吧。”黑崎织月这次近前到胸丘相抵住的距离。

    “那不行。”原野司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

    黑崎织月的美眸中泛起波澜。

    站在这么近的距离,比她高了十几公分的原野司用俯瞰的角度,能够清晰看见她雪白锁骨肌肤下流动的静脉血液,但要说欺负这件事,即便的确有些鸡动,但他也不至于露出一副急赤白脸的模样就直接把人家给扑倒。

    他微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都没带呼吸机我欺负什么,难道还要因为大老远跑来北海道帮你,结果背负上一条人命?你是这么算计的吗?”

    先不说她三恶同紫没憋好屁,只论这幅一捏就要碎掉的身体,原野司真怕她还没几下就翻白眼直接抽过去。

    就算戴了呼吸机也不行。

    毕竟上次她也是只说了可能行。

    虽说去火的方法总比困难多,黑崎织月身上又不止一张嘴,除了另外一张嘴之外还有胸前绝对能夹住的硕果,但凡事要讲清楚为什么做的道理。

    满足她当然简单。

    但满足也分低质量和高质量。

    这就跟毫无后遗症的治好病出院跟临时接骨然后不管不问再受伤一样。

    录音器全部被扔掉。

    脱敏的目的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处理黑崎织月到底是退出他和凉宫纱香的视野,还是她非得执拗的要上演一出反目成仇的好戏。

    但在此之前…

    首先要让她平静。

    而愤怒的极致就是平静。

    所以收敛了思绪后,原野司盯着她略显病态又因为刚才受到刺激后毫无生机娴静脸颊,摩挲着下巴道:“况且跟一条死鱼运动,我也不太愿意。”

    “死鱼?”黑崎织月闻言微微低下了头,发出了几声低笑:“呵呵呵…”

    “你想要主动是吗?”

    “我成全你!”

    就在这句话音落下之际,黑崎织月就反常的朝他扑来,身体靠近的同时用纤细的双手环过他的脖颈,连带着用惯性的力气就往旁边的大床躺去。

    两个人相叠的重量让柔软的被褥深陷出人形,周边出现了许多的褶皱。

    第一次被强拥,原野司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自己胸膛抵住的柔软已经习惯,哪怕是被压着也不是没有经历,所以他只是面色如常的接受着。

    紧接着…

    就是无止境的被亲。

    与凉宫纱香和清水裕子或温热或炙热的唇相比,她的唇则冰冰凉凉的。

    她亲很疯狂。

    说是像被刷子给刷了一遍脸或许有些过分,但他的确感觉自己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留下印记,而慢慢的黑崎织月本来微凉的嘴唇也逐渐转温。

    她的吻很简单。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虽然很疯狂,但也只是流于表面的行为,只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并没有像情侣那样互相纠缠。

    但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仿佛角色互换之后,她觉得这也是在欺负原野司来宣泄自己的恨意。

    原野司就这样被她压在身下一动不动,睁着眼盯着天板,任由她随意施为,直到她似乎是因为累了又或者身体反应上来了喘息声听着越来越急,他这才抬起了手直接顶起她的脸。

    “停!”

    望着黑崎织月已经绯红的脸,以及并未迷离反而血红的眼睛,原野司皱了皱眉,然后语气不耐道:“你除了能弄我一脸口水外,你还能干什么?”

    “能不能直接上硬菜?”

    “一天到晚的就会点火,偏偏不学点方法灭火,这人菜瘾还大,光打雷不下雨,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的。”

    这完全就是嘲讽了。

    在讽刺她不行。

    如果原野司的这些话换成一位已婚太太说给丈夫的话,恐怕后者会忙不迭的捂住妻子的嘴,然后把枸杞当米吃好大展雄风洗刷自己的冤屈耻辱。

    而女性一般不会感到讽刺。

    毕竟地随便耕都没事。

    但这话落在黑崎织月耳朵里,则跟被妻子嫌弃的丈夫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加羞辱,毕竟她的地勉强算废弃。

    “我人菜瘾大?”黑崎织月抓着他领口的手指都不由间攥紧到微微泛白。

    她的眼神更加阴翳。

    听着他的不耐烦,黑崎织月等待心里也烦躁起来,甚至都想质问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下雨,但由于过于难以开口,所以她就用仅存的理智问道:“难道其他地方就不能满足你?”

    “但你没那个能力啊。”原野司继续拱着火,学着她的嘲讽口吻:“你到底是想满足我还是想要满足你自己?”

    “我既要满足你,也要满足自己。”

    “那你办不到。”

    “办不到?”

    “这个。”黑崎织月抬起下颌朝他示意了下自己口红有些的薄唇,然后低头由上而下看了眼他的腿间,意思已经很浅显的道:“能不能满足你?”

    “能满足,一半吧。”

    原野司倒是认可这个灭火器。

    “那这个。”黑崎织月的眼底浮现疯狂之意,直接用手指一拉长裙的肩带之后就展现良心:“能不能满足你?”

    “……”

    “说啊!”

    “能满足,另一半。”

    原野司有些挪不开眼的震惊。

    黑崎织月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眼中只有疯狂和无所畏惧,更不管万一原野司控制不住自己,没遵循蹭蹭不进去的铁律让她发病,只是以俯瞰的角度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咬着牙问道:“那这个加上这个,能不能既满足你又满足我自己?”

    “你别大喘气,我怕还没开始你就晕过去。”原野司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晕过去就晕过去!”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想先问问你到底受了哪方面的刺激?”

    “你说呢?”

    见他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憋的住戏耍自己,黑崎织月胸腔中的怒气更加浓郁,各种缭乱的回忆画面在她脑海中反复交织在一起,宛如浪潮扑打而来让她起伏的胸口根本不能平息。

    然而她越是这样,原野司反而就越是不着急,使出了以静制动的招数。

    “你在愤怒什么?愤怒凉宫纱香不够善良,没有把你的人生从开始照顾到结束?还是愤怒我们的正常交往把你排挤走,然后恼羞成怒的来报复?”

    “两者都有。”

    黑崎织月红着双眼紧盯着他。

    “两者都有?”原野司的目光盯着她的良心目不转睛道:“确实,这两个都挺有的,嗯,我说的是那两件事。”

    他顿了下声音,然后继续说道:

    “好,那我告诉你,我和凉宫纱香都从不欠你什么,更没有伤害你,起码据我所知,她这么多年给你的帮助已经不可计量,我大概清楚你是因为感觉要失去这段关系,外加上貌似他不信任你才自暴自弃,但从正常朋友的角度来说,她是有哪里做的不对?”

    “如果你非要拿你的畸形心理来衡量,那这句话当我没说,不过我依旧保留意见,把事情做错的人只有你。”

    “至于我,从第一次在商场见面后是你打着他的旗号来找我,意思是要进行一个考验,但用谎言得来的也一定是谎言,我相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直到上次在医院,你让我用手试了下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你敢承认的话,难道不是你还想故意挑拨离间?”

    原野司的声音完全没有想要欺负她的猴急,反而有种格外的平静,至于说的话题更是跟他们两个现在的行为风马牛不相及,完全和预想的偏离。

    也正是他的这种平静,让本来被愤怒和恨意冲昏头脑的黑崎织月渐渐冷静下来,但在情绪上依旧很不稳定。

    而对于原野司的问题。

    她也毫不掩饰的承认了。

    “没错,我是想挑拨离间。”

    原野司的视线仍然没转移,毕竟她们俩太具有吸引力,上次虽然也体验了,但完全没有现在的视觉冲击力。

    不过他眼睛虽然不动。

    但嘴上的话音却一直没停。

    “你承认就好,所以我现在就想弄清楚你愤怒的点,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上次的大被同眠?”

    “说起来深夜里敲门非得谈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被碰巧撞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想着解释,只想着躲起来的人也是你,明明可以用稍微怀疑但无伤大雅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结果弄到最后自己受了刺激还往别人身上转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晚你没出去解释,其实就是想留在我房间里。”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并非是你一时着急乱了分寸,而是你压根就没想在明知道凉宫纱香来找我,就是要做男女深夜做的事情出去,因为你想阻止,心里膈应,不想我们发生关系。”

    听着原野司对自己心路历程抽丝剥茧的分析,黑崎织月忽然有着一种从头到脚都被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本来还因为自暴自弃而疯狂的燥热感猛然冷却,就像是被浇了盆冷水。

    放在半个月之前,黑崎织月听完他的话或许还会想办法周旋反击,但现在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脑海里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思考和镇定的余地。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感想。

    那就是在这场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的游戏中,她的确是输的非常彻底。

    说句不好听的。

    连底裤都输掉了。

    并且现在她头脑一热差点叫出去的东西,以及自认为是正在报复凉宫纱香,也还是在让身下的原野司得益。

    而原野司接下来的话。

    更是印证了她现在的猜想。

    “其实从她进入房间,再到最后临门一脚之前我也有机会解释,但我就偏偏装下去,直到让你也身临其境。”

    原野司叹了口气,忍住想捏一下的冲动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吗?”

    “惩罚我。”她下意识的道。

    “没错。”原野司依依不舍的挪开视线,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咬上去,打算先说完话:“我是就是要让你知道,很多事情对于你来说,都非常无力,尤其是在明明欠着别人的人情还妄想插手事情,真的显得很没品。”

    听到这里,黑崎织月眼中交织着疯狂和怨恨的色彩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死气。

    原野司说的的确没错。

    既然早就知道自己输的彻底,那就应该在脸面和情绪没丢尽之前撤离。

    而且要论恩情。

    她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

    非但不回馈人情,反而还上演了出斗米恩升米仇的戏码,其实上演也就算了,毕竟只要能得利亦或者全身而退也没关系,可她却输的一败涂地。

    这种挫败和无力感让她再次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刚从脚下这个地方到东京,受尽白眼和各种委屈的时候。

    “我做人真的很失败。”

    她突然间笑着低声自嘲了句。

    “是很失败,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矫情,关键都是自找的。”

    原野司的评价也毫不留情。

    “嗯,我该死…”

    “该死倒还不至于。”原野司没打算把他刺到萌生死志,但同时在洗挪回了视线盯着她的良心,然后又说了一句:“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是真的。”

    “如果我是你,要么见好就收的立马从容离去,把坏人做到底,反正以后不会有什么联系,没必要再顾及这么点特殊的交情,那东西毫无意义。”

    “如果真割舍不掉,还不如直接出击,主动说清,把欠下的人情一份一份的还回去,你知道她的性格,不会真的要你去还,但这样起码交流不会有隔阂,更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每天碰壁,还以为一直生活在痛苦里。”

    “当然,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两种方法之外还有第三种,不过那晚在港区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毕竟三角形最稳定,你要是愿意参与我们的家庭我也不介意,只要你说服她同意,那我就没问题,这样就完美解决了你的所有问题,只不过在心理上得有个适应。”

    已经彻底冷静的黑崎织月仔细品味着原野司的话,虽说两人的立场敌对,但她的确从心里面认同他的观点。

    只是这些话她即便之前能明白。

    恐怕也还做不到那么彻底,无论是直接割舍感情直接走还是主动说清。

    至于第三句…

    她直接就下意识地忽略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或者说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黑崎织月从上而下俯瞰着他的眼睛,然后又添了句:“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个善良到对我也能拥有拯救心理的人。”

    “为什么…”原野司笑道:“因为看中了你的韧性和不屈,所以不打算让你因为我和她的事就这么沉沦下去。”

    这一句他倒也没有说谎。

    原野司的确挺欣赏她。

    但这种欣赏无关人品,只是从凉宫纱香那里听了她的故事后有些敬佩。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将自己拖出泥潭。

    这无疑需要莫大的运气和韧性。

    而她既有运气也有韧性,找到了即便索取利益也不会出现害的人家人生偏移的凉宫纱香,也给后者提供了情绪价值,其实算起来是双方都得益。

    只是从自己出现之后,明显就走错了棋,才沦落到了现在的无头苍蝇。

    “你可以不信,但这的确是我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之一,至于另外的原因,我貌似在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允许凉宫纱香的身边埋藏着一颗定时炸弹,现在我用这种方法告知你,但下次的话或许手段就会更加过激,你现在明白了吗?”

    听着这明显偏爱的话语,饶是自认为不会产生感情的黑崎织月此刻也不禁对凉宫纱香生出了股嫉妒的心情。

    这种嫉妒迅速占据全部的情绪。

    而她也突然下意识的,就重新审视起了刚才原野司所说的第三个提议。

    只是片刻后她又恢复冷静,压下心中的动摇之意,而且为了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种更加难堪的思绪,她这次也是第一次愿赌服输的表达了歉意。

    “抱歉,今天是我有些激动,因为前阵子的事情没有调理好心态,所以刚才的事情,能不能请你全部忘记。”

    “我可以忘记,但那些被你扔出去的录音器,它们估计是没办法忘记。”

    “……”

    “我会跟纱香解释,总之我要跟你你说一声对不起,刚才我的确是有些自暴自弃,想用在常人看来是没有尊严的方式报复,但现在…我后悔了。”

    “所以?”

    察觉到原野司即便跟自己说着话视线也从未偏移,本来类似发泄的快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现在只有充斥着全身的羞耻感不断涌出,所以黑崎织月屏住呼吸,打算不着痕迹的拉上肩带时道:“我去再开一个房间。”

    “那可不行。”原野司在她想要起身不再压着自己的时候按住了她的手。

    “原野君你…”

    “说好的给我消消火气呢?”

    “…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你不能这样做,万一你的旅行包里还有纱香放的录音器呢?而且酒店没有呼吸机,还有我的身体受不了…”

    “谁说一定要用呼吸机了?”原野司拿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进行回击。

    “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有这个和那个吗?”

    原野司被挑衅到现在了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而且他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向来有球必应,绝不轻言放弃。

    更何况早就已经送到嘴边了。

    总不能真不吃吧。

    况且他来北海道的目的之一就是打算在黑崎织月身上刷点奖励,扫了眼还在的愿望,他也没有再继续迟疑下去,而是直接脖颈发力抬起了脑袋。

    “你…”

    “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