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唱腔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小九徒字数:1863更新时间:25/04/29 05:54:07
    这样下去,我只会送死!

    我绝不能死!

    师公和阿米还等着我去救!

    我必须要活着!

    想到这里,我尽全力摆脱下方的漩涡巨风,往上攀爬。

    “咔嚓!”

    绳子突然断了!

    万幸的是,这个时候我双手经快到廊台的边沿,紧急往上一抓,抓住了廊台上的凸起,全身冷汗爆出,惊魂方定,用尽力气,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我脑子从刚才疯狂中稍微回过了一点神,仔细分析了一下情况。

    师公和阿米,她们懂得启动这个几千年前天石巨棺的机关,证明之前一定进行了详细研究,不可能不知道机关启动后会发生什么。

    也就是说,天石巨馆中心的这个深渊,一定在她们预料之内,她们绝对有办法离开。

    眼前最大的可能,两人现在就在某个墓室里面等着我。

    我得去找她们。

    如果找不到,再返回来想办法!

    我转头离开,开始在各个墓室之中疯狂寻找。

    “师公!”

    “阿米!”

    “......”

    墓室里传来我孤独而无助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

    一些骷髅骨骸,瞳孔巨大,獠着牙,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和无知。

    我几乎找遍了所有墓室,又多次返回深渊边的廊台,可终究一无所获。

    到了最后,我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跪在地上,磕着头,口中反复念叨。

    “忽勒土胡拉忽勒......”

    我多么希望,永生的神,长川王,能听到自己的祈祷,给点提示。

    只要一丁点就行。

    可是,完全没有作用。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走出了天石巨棺。

    我打算返回木崖古城的帐篷基地,那里留了物资,有绳索以及不少工具,带过来再下深渊试一试。

    尽管我内心深知,这种想法多么可笑。

    出到外面之后。

    我没见到小可,倒见到了十几匹彩虹狼。

    “小可!!!”

    我心中顿时悬了起来。

    完全没有注意那十几匹凶神恶煞注视着我的狼。

    第一反应是,小可不会在穴位自己缓解之后,进天石巨棺找我了吧?

    我远没有白姑五百钱的本事,点的穴顶多撑几个小时,可自己进天石巨棺已经多久了?

    半天?

    一天?

    两天?

    完全没有概念。

    我心中顿时一个激灵,立马转身再往天石巨棺里跑。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

    回头看去,小可泪水涟涟,抬手抹着眼睛,站在不远处。

    而她的身边,站着兽佬爷老关。

    我当时甚至对老关为什么还在这里都没细想,立马转身朝小可跑去,可跑了几米,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看到,老关的手,正死死地抓着小可的后衣领,脸色得意而萧杀。

    小可一直在抹眼泪,呜呜地哭着。

    我问:“老关,你干什么?!”

    老关见我询问,仰头哈哈大笑。

    “宁怀风先生,我可以是兽老爷老关!”

    这不是老关的声音!

    或者说,他变了声!

    他现在说话的声音,我非常耳熟!

    “我也可以是红喜神孔三爷!”

    老关突然扯下了自己的头发,再扯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熟悉无比的脸孔。

    三爷!!!

    我头皮轰地一声,猛然炸了。

    这什么情况?!

    三爷完全不像之前忠厚老者,云淡风情的江湖老人模样,眸子中布满了狠戾与冷酷。

    “我还可以是杂戏班主小辫子!”

    三爷猛然抬手,袖子往上一拂,像川剧变脸一样,立马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一张我魂牵梦绕的脸。

    无数次梦中,我都见到过这张脸,邪魅而恶毒,又充满虚伪的善意。

    我曾多次想象过自己再次见到小辫子的场景,不同环境,不同过程,不同结局,但永远没预料到会是今天这般状态。

    在那一瞬间,我全身如遭雷击,摇摇欲坠,视线甚至有些模糊不堪。

    “哈哈哈!我未想到,十多年前缠着我学小把戏的乡下小子,如今竟然名震南粤,颇有一代宗师风范!当真后生可谓,前途不可估量!”

    我脑海既是空白的,又是多彩的。

    空白在于,我到死都未想到,自己搜寻了十多年的小辫子,竟然在一开始就出现在了身边,而我却一直浑然不自知。

    多彩在于,从小时候的伤痛开始,一幕一幕,如电影快进一般,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反复刺激着身上每一个细胞。

    他变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肌肉爆棚,风采夺目的杂戏班班主,形态容颜苍老了不少。

    他也没变。

    嘴角还是桀骜,目光仍旧深邃,神态依然恶心。

    “哇呀呀,锣鼓开声喽!一面王侯一面乞,万千面相不识己,一曲麻一曲酥,三曲唱罢魂儿丢......”

    他一拂衣袖,身段妖娆,摆了一个戏台青衣姿势,开始咿咿呀呀唱起了戏。

    曲声犹如千年前的唱腔,古朴而萧杀。

    在沙漠里反复回荡,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