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姜星云的试探

    林氏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外。

    姜星云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表的链条。她今天穿了一件雾霾蓝的连衣裙，这是徐梦瑶曾经最喜欢的颜色，甚至连发型都刻意梳成了高马尾，额前垂下两缕看似随意的碎发。

    “林总还在开会，姜小姐。”安芸面带微笑，语气礼貌却不容置疑，“您可以先到休息区等候，或者改日再约。”

    姜星云红唇微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她来，林衍序永远在“开会”，永远“没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她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刻意放轻了声音，像徐梦瑶曾经那样。

    “能麻烦你给我一杯美式吗？不加糖。”徐梦瑶从前最爱喝的口味。

    安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点头。

    “好的，请稍等。”

    转身时，安芸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休息区内。

    姜星云端起咖啡，小抿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她其实讨厌美式，但徐梦瑶喜欢，所以她也必须喜欢。

    玻璃幕墙外，城市天际线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她的倒影映在玻璃上，恍惚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徐梦瑶——那个曾经明媚张扬的徐家大小姐。

    可现在的徐梦瑶呢？

    冷得像冰，狠得像刀，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会为林衍序掉一滴眼泪的女孩了。

    姜星云攥紧了杯子。

    她模仿得再像，也终究只是个影子。

    暗处的眼睛似蛇一般看向她。

    林衍序站在办公室的监控屏前，冷眼看着休息区里的姜星云。

    “她最近经常来？”

    安芸站在一旁，语气平静。

    “第三次了，每次都按照徐小姐的喜好打扮。”

    林衍序冷笑一声，抬手松了松领带。

    屏幕上，姜星云正低头摆弄手机，侧脸的弧度刻意模仿着徐梦瑶曾经的神态。可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比如徐梦瑶眼底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比如她开枪时，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的狠劲。

    “让她等。”林衍序转身，声音冷淡，“等到她不耐烦为止。”

    安芸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下。

    “林总，姜家那边……”

    “姜家不过是想借联姻吞掉林氏的资源。”林衍序眼神锐利，“但他们忘了，我林衍序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棋子。”

    尤其是，拿徐梦瑶当幌子。

    姜星云踩着高跟鞋，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块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腕表和徐梦瑶曾经戴的那款一模一样，抬头看到安芸往这走来。

    “安秘书。”她红唇微扬，声音刻意放柔，“听说你最近很辛苦，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安芸停下脚步，抬眼，目光冷淡。

    “姜小姐，公司规定，不收赠礼。”

    姜星云轻笑，指尖在礼盒上轻轻敲了敲。

    “别急着拒绝，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她又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替林衍序处理过不少‘麻烦’，比如前年那个记者，还有之前竞标会的录音……”

    安芸的眼神骤然锐利。

    姜星云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道：“放心，我不是来威胁你的。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不该只当一个秘书。”

    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支票，推过去：“五百万，买你一个‘疏忽’——比如，让我‘偶然’看到徐梦瑶的档案。”

    安芸盯着支票，忽然笑了。

    她拿起礼盒，当着姜星云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姜小姐。”安芸语气平静，“林总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枪使。”

    她转身离开，却在拐角处拨通了林衍序的电话：“鱼上钩了，按计划进行。”

    两小时后，姜星云终于忍无可忍，踩着高跟鞋径直推开了林衍序的办公室门。

    “林衍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办公桌后的男人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仍在键盘上敲击：“姜小姐，没人教过你敲门？”

    姜星云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忽然笑了，声音放柔，学着徐梦瑶曾经调侃的语气。

    “衍序，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林衍序终于抬眸，他的眼神冷得像刀，一寸寸刮过她刻意模仿的装扮，最终定格在她强装镇定的脸上。

    “姜星云。”他缓缓站起身，嗓音低沉，“你以为，穿上蓝裙子，梳个高马尾，就能变成她？”

    姜星云脸色一白。

    确实，梦瑶的气质在世家贵女里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模仿得出来。

    “衍序，我们已经订婚了。”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你和我的父亲达成了什么合作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林衍序毫不在意，娶不到梦瑶，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就是个摆设，办公桌对面的姜星云脸色变了，林洛桥确实和她达成了协议，但是只有他俩知道。

    “安芸，送客。”

    林衍序一点也不想看见她。

    安芸听到声音后立刻走了进来，站在姜星云旁边，

    “姜小姐，走吧。”

    姜星云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玻璃窗上，她的倒影扭曲破碎，像个可笑的小丑。

    新花苑。

    梦瑶刚打开房门，手机忽然震动。

    她划开屏幕，是一条匿名消息：

    「姜星云在模仿你，很有趣，不是吗？」

    附带的照片里，姜星云穿着和她相似的衣服，连喝咖啡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徐梦瑶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她回复：

    「模仿得了皮囊，模仿不了骨头。」

    发完，她关上手机，转身看向天上的月亮，夜风拂过她的短发，月光下，她的背影挺拔如刃。

    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徐梦瑶了。

    而有些人，永远学不会这一点。

    城南老宅，晚上11点。

    黎寒终于从房间走出来，他失落地看向门口站着的凌烨，这个时候陌宸也刚好开车回来。

    黎寒绷了一晚上的情绪。在看到陌宸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黎寒。”

    陌宸看向黎寒，其实黎寒是他们几人中年龄最小的，而且黎寒在十几岁时父母双双失踪，很多时候，他们几人一直把他当成小孩，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肯定会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陌宸，我感觉这一切好不真实，找寻了这么久的父母，终于出现在我身边，但是他却不能回到我的身边，我还是一个没爹没妈的人。”

    凌烨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这个事情需要黎寒自己去消化，谁都不能帮忙。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黎寒收敛了情绪，点了点头。

    “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已经结束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自然就说的是发现了梦瑶和黑客集团的关系。

    “好。”

    三人坐上车，凌烨开车，黎寒坐在副驾上，临走时转头看向夏日黎明，这是母亲白忆香以前最喜欢的房子，在出事前，她和父亲一直住在这里，但是这五年来，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收回目光，车子发动，慢慢走远。

    没有人问这一个小时黎寒和黎旭光的谈话内容，黎寒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现在他需要自己消化。